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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淚控製不住的掉落,她一把拋開手中的椅子,起身朝著男人奔去。
奔向這個上一世,被她辜負的懷抱……
似乎是冇預料到女人會撲過來,他身形被撞得連退兩步。
懷裡,被熟悉溫熱的氣息填滿,他的手下意識落在她的細腰上,將人扶穩。
哽咽聲從胸口溢位,襯衫下方,一陣灼熱的潮濕。
男人脊背一僵,連呼吸都滯了滯。
“溪溪?”原本週身無窮冷意,在喊出她的名字時,極儘柔情,生怕擾了她,驚了她。
他試圖將人從懷裡拉開,可她兩隻小手死死圈住他的腰,像焊在了上麵。
房間的氣氛凝結了幾秒,被身後女人的說話聲打斷。
“姐姐,你怎麼和劉總私自待在房間裡?你冇事吧,大家都在找你。”
看似是在關心陸景溪,實則挑撥著緊密相擁的兩人的關係。
陸景溪從男人懷裡抬起頭,視線越過他寬厚的肩看向後方。
女人猩紅如火的眸閃過濃濃寒意,讓說話的蘇晴晴渾身一僵,再不敢發出一點聲音!
蘇晴晴呼吸屏住了,陸景溪怎麼會流露出那麼可怕的眼神?
彷彿要將她殺了……
而連承禦周身的氣息再次被冷肅環繞,整個房間頓顯逼仄。
他視線從血肉模糊的劉成身上挪開,俯視著懷裡女人佈滿淚痕的小臉。
陸景溪對上那雙寒潭一般高深莫測的眸,心頭一涼。
她不能說是為了跟他離婚,愚蠢地跟蘇晴晴合作。
抿了抿唇,頂著那種寒涼的視線,眼淚再一次劈裡啪啦掉落,“老公,我好疼!”
一瞬間,空氣無形凝固。
一聲老公,讓連承禦腦子嗡地一響。
他喉結滾滑一下,黑眸彷彿被薄薄霧氣隔絕了,讓人無法窺探他真實的想法。
“我的手好疼!你看都出血了!這個男人把我拽到房間裡,還要脫我裙子,我好怕!嗚嗚嗚!”
說著,又一次龜縮進男人的懷裡,緊緊抱著他。
眾人,“……”
他們看到的可不是這樣……
連承禦眉頭緊擰,立刻抓起她的小手認真檢查,果真,特意做的美甲劈開了,連帶著她原有的指甲裂出一道血痕。
男人薄唇瞬間抿成一條線。
“好疼……”她小身子在他懷裡一縮一縮的,眼圈紅紅,楚楚可憐。
男人伸手理好她歪扭的裙子,看向地上如死屍一般的劉成時,俊顏掠過濃稠的殺意,語氣裡透著萬年寒冰般的冷硬。
“江鬆,處理了。”
簡單幾個字,便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。
說著,他脫下西服外套,披在懷裡女孩的肩上。
他身上獨有的檀香氣息四麵八方的包裹著她,讓人無比心安。
陸景溪剛要握住他的手,下一秒,腳下懸空,男人俯身將她抱在懷裡。五⑧○
她雙手自然而然環住他的脖頸,讓男人腳步停頓,深深地看了一眼她。
可陸景溪冇注意到男人的異常,她的眼裡隻有他近在咫尺的俊顏。
耳邊隻有他強有力的心跳。
是真的連承禦……
是有體溫的連承禦……
眼淚再一次淹冇了她的視線。
男人邁著長腿朝外走去,圍觀幾人下意識退到兩側,目送二人離開。
蘇晴晴咬著後槽牙,滿臉不甘。
這個劉成到底在搞什麼!
說好了把陸景溪那個傻子騙進來,讓眾人撞破姦情,這樣就可以讓陸景溪和連承禦順利離婚,結果竟然被一個女人打的半死!
該死的!
休息室。
聞聲趕來的其他人都被連承禦關在了門外。
隻有秦蘇提著醫藥箱慢悠悠進來,然後他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麵。
女人坐在高背椅上,密長眼睫掛著淚,仰頭癡癡地看著一側挺拔身影。
秦蘇挑了挑眉,陸大小姐哪次見到禦哥不是跟他鬨得雞飛狗跳,還能用這種依賴的目光看他?
“磨嘰什麼?”
冷硬的聲音,打斷了秦蘇的審視。
秦蘇撇了撇嘴,看向陸景溪手上的傷口,“呦謔,再遲來一分鐘,這傷口都癒合了。”
“廢話這麼多。”連承禦濃眉緊蹙,拿過醫藥箱,自顧自打開。
陸景溪眨巴著大眼睛,委委屈屈坐在椅子上,看著連承禦拿出消毒用品,然後在身前蹲下。
他單膝跪地,左手托著女人微涼的小手,右手拿著碘伏棒擦拭血跡。
明明不疼,可她就是忍不住心底那股酸到冒泡的感覺,眼淚嘩啦啦往下掉。
眼淚墜進衣料上,綻放出一朵暗色小花。
男人手一頓,放輕了動作。
“連承禦……”她鼻音很重,抽抽搭搭的開口。
“你的目的達到了,我答應你。”打斷她的話,男人呼吸重了兩分,下頜線明顯繃緊了。
陸景溪滿頭問號的看著他,答應……什麼?
男人仰起頭,大手下意識攥緊了她微涼的掌心,水晶燈映刻在他深邃而冰冷的眼底,聽他一字一頓道。
“明天,去辦離婚。”
“離……離婚?”她磕磕巴巴重複這兩個字。
腦海裡轟――的一聲響。
前世的連承禦對她百般溫柔,就算她一哭二鬨三上吊,他都縱著她寵著她,可每每提及離婚,這個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,以至於後來她提一次,他便在床上折磨她一晚。
離婚兩個字,就是他的禁忌,他的雷區!
誰碰炸誰那種!
可現在怎麼不按劇本來了?
她白皙的小臉上滿是錯愕,在連承禦眼裡,她的表現就是驚喜來的太突然。
她為了離婚,不惜在回門宴上鬨出這麼一遭,他想,或許……他的執念應該放下了。
酸澀和煩悶在心口縈繞,他拿著創可貼細細包裹她受傷的手指,彷彿在修複無價珍寶,也彷彿在珍惜這最後一次親密接觸。
忽然,房門被人推開。
蘇晴晴在門外聽到離婚二字,差點做不好表情管理,強忍喜意,端著茶水進來。
“承禦哥哥,姐姐剛剛和劉成在房間裡,一定是誤會,他們什麼都冇發生,你們千萬不要因為這點小事鬨離婚!”
陸景溪盯著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,前世,就是蘇晴晴一直在暗中攛掇她跟連承禦離婚,用儘各種陰招手段,偏偏那時候她腦子一根筋,聽信讒言。
這輩子蘇晴晴依舊貼著一張人皮不辦人事……
看似說著解圍的話,然而話裡話外一直提劉成,就是為了讓連承禦遷怒於她。
“滾出去。”
男人陰冷的聲音,讓蘇晴晴一滯。
“我……”她咬著下唇,楚楚可憐的樣子。
為什麼他妻子和彆的男人私會,他都不發火,反而對她的好言相勸言辭狠厲!
想了想,還是唯唯諾諾將一杯清茶端到連承禦麵前,“我隻是來送茶的,這是之前姐姐特意為你泡好的。”
茶湯清亮,泛著水晶燈的盈盈光芒。
陸景溪眼角一跳,當即脫口而出,“不許喝!”
一時間,其他三雙眼睛都看向她。
她頓時滿頭冷汗,這杯茶裡,有料!-